为什么要伤害对方呢

刘小别很少两点半之前醒,这是被卢瀚文带的习惯。可能有人会说,基本所有人都会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睡觉,刘小别从人堆里随便挑一个同居时间长了,都会养成这样的习惯;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一则,有很多人两点半甚至还没有打算睡觉。二则,我们讨论的是午睡的时间。

这很耽误事情。刘小别以前都没有午睡的习惯,这可真是很难办。

据卢瀚文呈述,他有一个很悲惨的童年。卢妈妈在儿子还很小、活泼好动性格刚刚成型的时候,常常对他施以一种酷刑。“很惨的。”卢瀚文说,“我妈说,必须要我中午睡觉。我不愿意睡,并且很气愤地说,我完全不困!我妈就要求我闭上眼睛二十分钟,不能出声,也不能动。如果这样做二十分钟还没睡着,他就可以不睡午觉。”

刘小别想了想,没有办法想象。

卢瀚文说:“我也没法想象。我那时候没办法想象怎么能二十分钟闭上眼睛还不睡着,现在没办法想象怎么会有人不愿意睡午觉。唉,人好惨。”

刘小别只认同最后两句,因为他没有体验过第一句。其实是体验过的,只不过由卢瀚文来实施,就不是非常酷刑。

卢瀚文午睡都不要求拉帘子,但很讲究氛围。他觉得太阳光啊风啊空调啊都是其次,只有一点,就是刘小别也要进入睡眠状态。这很勉为其难。一方面刘小别基本就没有这个习惯,一方面很多时候,卢瀚文都把他搂得死紧死紧了,他非睡不可的时候,突然会意识到一些很恶星的事情;那就是窗帘还没拉。

刘小别只习惯晚上睡觉。其实有没有阳光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比如说有一次他忘了窗帘这回事了,自己也睡得很好;但惨在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只要意识到了,就会很在意。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卢瀚文这里,卢瀚文最开始比他矮一点点,所以每次睡觉都下意识往他肩膀附近凑。有时候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会被刘小别的肩膀完美反射回来,卢瀚文呼一口气,自己脸蛋上就吹一下风。

这很好玩,卢瀚文一笑起来,刘小别也意识到有一股风很有规律地吹自己的肩膀;这样也睡不着了。

这很惨。刘小别是一个过于敏感的人。其实如果不知道过敏原在哪里,他大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只不过知道了之后,脑子里总有个东西塞塞的。这一塞塞的,很多事情就没有了办法。


卢瀚文喜欢背朝窗口睡。这也是刘小别觉得很酷刑的原因之一;他总会下意识盯着窗口,即使窗口的阳光非常强烈,他盯着看,肯定睡不着觉。

卢瀚文快睡着了也会踹他。踹一脚,说:“你没有睡觉!你快睡觉。”

刘小别就只好睡觉。说来也很奇怪,最开始闭眼睛的时候,他能体会到卢瀚文那种奇妙的所谓“酷刑”的感觉;可是逐渐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睁开眼睛,已经下午两点半之后了。

卢瀚文似乎有深刻的生物钟存在。两点半,是一个坎。但是他醒来之后,会盯着刘小别看,有时候还挠他的痒痒;这些都不是刘小别自己发现的,一旦他睡着了,就会睡得很死。很多时候,就连卢瀚文说他有流口水,他也会相信;即使他从小到大都不会这样。没有办法。如果人能清醒地入睡,也没有必要睡觉了。只是很多时候,如果清醒和睡眠的界线过于不分明,——如果人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怎么敢确定闹钟响了就一定会醒呢?

卢瀚文说:你闲的没事找事。刘小别觉得,他说的对。

有的时候他觉得午睡这回事,就有点像卢瀚文。他本来跟这个东西没什么关系,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关系了;当某个外力催促他尝试的时候,他就稍微尝试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这样非常好;就爬不出来了。

他没有卢瀚文那么准时准点,一般是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卢瀚文看到他睁开眼睛,——或者说他睁开眼睛看到卢瀚文的时候,他总是笑嘻嘻的。他的脸蛋逆着光,耳朵上都有细细的绒毛,很令人怀疑说,这是一个小猴子。小猴子有一张打了阴影啊也圆圆的、非常可爱的脸。刘小别哑着嗓子说,你又犯傻逼。他有时候会对自己非常失望,例如这种时候;卢瀚文明明很好,但是他是个糙人,不会放一些美妙的彩虹屁。


刘小别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没有午睡的习惯。他也生物钟了,就是这个钟潜伏了一点,每年夏天的时候,自动就冒出来,滴滴答答地开始走圈。

他看着太阳,有时候看着安安静静的卢瀚文;卢瀚文有时候很奇怪,他会在将睡未睡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要流口水。于是特意醒过来抿一下嘴巴,接着睡。

刘小别有时候会见证到这个过程,并且觉得很可爱。

他有时候想,卢瀚文为什么总是很可爱呢?日子久了之后,这似乎就和样貌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卢瀚文14岁的时候,脸蛋上身材上还可以说是小朋友,现在看来,完全不能了。他们两个差不多高,头型也没差很多。但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绝对没有人会说刘小别比较可爱;除了个别莫名其妙的粉丝。好吧,应该说刘小别从来没有觉得卢瀚文不是自己在联盟里见到的最可爱的人过。自从他们在一起开始,他就思考这个问题的频率很高。他想,这到底是客观事实呢,还是只是偏爱呢;如果是偏爱,似乎就有些危险;如果是客观事实,就多一分保障。

保障他随时随地每分每秒看到可爱的东西,就能想到:哎呀。卢瀚文也是可爱的人。

在遇到卢瀚文之前,刘小别也不知道自己的取向是这样。他小的时候,幻想自己将来迎娶一位九头身的御姐,后来身高定型之后,也放弃了这个梦想。卢瀚文一米五二,从他小时候的各个迎娶指标来看,倒算得上是完美的对立面。可能因为很多时候,容易负负得正。刘小别认为应该就是这样的。

卢瀚文也听过他说这些话。得知自己是负负负负负负负负得正之后,他感到很惊讶,他夸张地张着O形嘴说:哇,这是缘分呀!

因为O形嘴的原因,他的声音低沉下去,OOC了起来。刘小别在那一刻失望地发现,原来还是因为自己偏爱的原因。因为大叔音在客观上是不可爱的,但卢瀚文来发出,还是非常可爱。这太主观了,人们如果都凭一腔烧灼的热血来行事,肯定以后要出大乱子。接着他想象了卢瀚文长出腿毛和胡子,卢瀚文长到一米八九,举铁举出腱子肉。他发现自己押韵了。不知道因为这点押韵还是因为卢瀚文本人,他觉得这些情景还是很可爱。

没救了,他对卢瀚文说。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卢瀚文。他问,怎么办?

卢瀚文看看表,下午一点了。他提议说:我们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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