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个觉

刘小别有一次说了一句话,说的很无厘头,他问卢瀚文:你有没有想我?卢瀚文愣了,愣在冰冷冷的B市街头上,盯着刘小别的脸。刘小别的脸一点点被北风刷成粉色。他搓搓手,有点气急,说你看啥看。

你问啥?

当我没问。

他一甩手扭过身就走。卢瀚文在后面反应过来,“哎哎哎”地跟着跑过来,他小短腿儿,小步跑才能跟上刘小别大步流星。卢瀚文一边小跑,一边很有肺活量地讲话,他说:我有想你哦。真的。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别哥你有点ooc。但是这样非常可爱,这种问题你能不能多问一点?

刘小别憋了半天。憋了这么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搂住卢瀚文的胳膊,在路当间儿把他搂紧怀里。这招其实很有用,围巾捂住了卢瀚文的嘴。他再张嘴只能咬一嘴毛毛,所以只好闭嘴了。闭嘴了五分钟。再被放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一起都红彤彤的。刘小别说,我是被风吹的。

知道啦知道啦。卢瀚文说,我也是!

刘小别说,不是。我捂着你呢,你没有被风吹到。

卢瀚文想了想,是的哦……哦!

哦啥?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要用抱一抱我告诉我你想我了呀?

无论刘小别说什么,总之这个结论已经在卢瀚文心里成型啦。刘小别经常词不达意,——或者他自己就不想有一瞬间不别扭,总要给自己的诸多行动蒙上一层“我不是我没有”滤镜。滤镜蒙多了,卢瀚文自己也有滤镜,专门抵消他的那层。这个滤镜就叫“他是他也很有”滤镜。

刘小别说:幼稚。

卢瀚文说,我才十四岁!捏着嗓子。

你不是十四岁了。你快十八了。

我未成年!

刘小别点点点。刘小别没话说了。

每年冬天和夏天,刘小别都会去机场接卢瀚文一次。当然也有时候是卢瀚文去机场接他,但是刘小别印象深刻的一般是自己接人。其实接人又很艰难有很快乐。最艰难的part来自于卢瀚文,他有时候坐半夜的班机,整个人困不拉几的,又想睡觉又撑着,跟喝多了一样,在他身边绕圈转悠。穿得又很像一头熊,拉住放好就很麻烦。他一上刘小别的车,就呼噜呼噜地歪到车窗上,刘小别只好倾过去,用他投保几十万的手给他系安全带。

然而最快乐的part也是卢瀚文给他的。他像一头熊,毛茸茸胖乎乎,可爱死啦。他还嘟嘟囔囔:“我没困啊。……呜呜呜呜我很困……我要睡了。我等一下要听非常非常安静的音乐。”

刘小别说:“你别听。”他又忽然醒了,说:“不!”然后重新倒下睡觉。

刘小别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他是一个好人。

卢瀚文在酒店睡了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一觉。刘小别本来说开车直接到自己家,结果爸爸妈妈忽然回来了,不太好半夜闯进去。于是临时开房。卢瀚文在路上睡了一觉,到酒店上楼的时候被空调冻醒;他对于这个未知的局面感到非常刺激。

“我们像不像被关在宿舍门外的普通情侣!?”

“不像,”刘小别时刻压住他的兜帽,低着脑袋,“我们可能上电竞周刊的头条。”

“不会的。”卢瀚文很有自信,“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咱两家是对家,刊物肯定要护着咱们俩之中的一个?”刘小别反问,“那万一说是我诱拐你或者是你勾引我,怎么办?”

卢瀚文忽然觉得这个选择很困难。想了半天之后,他发现弱小无知又可怜的自己对此完全没有办法;于是他乖乖地潜伏了,和刘小别一起小步溜进房间。

这次卢瀚文会待三天。但是有一天半都在睡觉。

剩下还有半天他们两个窝在酒店房间里看片。卢瀚文说:“好刺激。”

刘小别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你。”

卢瀚文冲旁边扬起头,想要接吻。刘小别抄起遥控器摁掉了电视,歪头把脸蛋送上他嘴边,脸蛋又被窗户外面的北风刷子漆粉了:“你。未成年。”

“但我,”卢瀚文不服气,“有男朋友。”

他差不多爬到了刘小别身上,才咬了一下他的鼻子尖儿。居然才咬到一个鼻子尖儿。

刘小别问“你有没有想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抽风。

但是卢瀚文很认真地回答了:“我有想你,我希望你天天问我。”

刘小别问:“会不会烦啊。”

卢瀚文觉得:“应该不会吧?你整天问我,会不会烦?”

刘小别认为:“可能。”

唉。好吧。“那万一你烦了,就会有负面影响。那还是不要问啦。”

“嗯。”刘小别把他往自己身边抱了1点,“睡觉吧。很晚啦。”

他拉上了灯。卢瀚文眼前的世界暗下去了,窗外的风和树枝亮了起来。

评论(7)
热度(36)
 
 
 
 
 
 
 
 
 
©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