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瀚文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撑了一下桌子，他的手指碰到了刘小别的单词书，单词书向后滑去，碰倒了盛水的玻璃杯。一时间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回过头去看那个杯子里面的液体滑动的方向。它们跳出杯口，顺着倾斜的桌面流成一道溪流。溪流的终点是白色的卷毛地毯。水流在那里消融了。

刘小别松了口气，这之前他和卢瀚文都在担心它们流向插线板的方向。“我说买地毯很好吧。”卢瀚文轻声说，“不仅可以睡在上面。”

“啊？”刘小别作出很诧异的表情，“我为什么要睡在地毯上面？”

卢瀚文望住他的眼睛，回复这位不那么熟练的使诈手说：“我知道。你想睡在我上面。”

刘小别觉得很没劲。卢瀚文以前说他缺乏幽默感，现在他在锻炼这一点，希望至少短时间内和卢瀚文达到一个段位，可是居然被这样对待，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了。总不能要求他一时间妙口生花起来。他觉得很憋，双手归位，在卢瀚文腰上掐了一把。本来这应该是能够渲染气氛的举动。结果卢瀚文他妈居然就开始嚎叫了！

“哎！”他很破坏气氛地嚷了一声，“我很疼诶！”

卢瀚文说他前两天去健身房的时候把腰扭了。他生动形象地讲述了一个失去效用的秒表为他带来的伤害：“从垫子上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腰已经不能转了。”

“……啊？”刘小别问，“我觉得你刚才还没什么呢。”

“因为我刚刚，本来是好的。”卢瀚文坚持说，“你捏了一下我又疼了。”

刘小别感觉自己又被扣了一个天大个的帽子。“我懂了。”他郁闷地说，“你就是不想搞。”

“本来是想的。”卢瀚文说，“为什么你要把玻璃杯放在那里？”

一时间，仿佛两个人都很有过错，可这种事情不能怨怪任何人。卢瀚文想到一个有点过头的词：造化弄人。

是造化让我们不能搞，他小声说。刘小别忽然一拧眉头，他不乐意了。——卢瀚文总能在这种适得其反的情境下激发他的某些热情。说实话他还有点腰疼呢，甚至于他希望他们能停下正在酝酿的这个气氛，让刘小别找个按摩教程帮他揉一下……好吧，做梦了。刘小别开始吻他，舌尖从他的齿列上挂过，捏得他又疼起来的那只手向衬衣里面划下去。操蛋了。他猛地抬起两只手按住刘小别的脸颊，几乎把他的嘴唇拔了出来。“你轻点儿。”他恶狠狠地叮嘱了一声，感觉自己有点上头。这是最后一句，卢瀚文乐意与否都是最后一句，因为紧接着他就脑袋挨地了，碰到湿乎乎的一团。刘小别又开始吻他了；他变得有点像一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