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今天很冷,如果你稍微有点眼力见,我希望你停止说话。刘小别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对面是持续嚎叫的卢瀚文小朋友,卢瀚文小朋友可难过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降温了呢?降温这件事像一头大白老虎一样扑倒了他,大概从这天开始,他就要和刘小别一样裹起厚厚的绒服了;上次看到的刘小别的照片里,他的上半身圆滚滚的,黑色的褶皱和蜷曲的手臂一起组成了一个紧密的圆。


卢瀚文哼哼唧唧。好好说话不管用,刘小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摆事实讲道理。我们这里都零下了,他说,每天出门走路都想倒着走。我还没买围巾,还没有高领毛衣,真的快死了。希望你不要说了,如果现在气温升到七度,我愿意去红螺寺烧香拜佛。


红螺寺不是求考试成绩的么?卢瀚文说,我毕业考的时候你也让我去拜。


都一样。刘小别说。


刘小别不戴围巾和穿高领毛衣其实和“没有”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不喜欢;卢瀚文也很清楚这个事实。但他有时候就多管闲事得有点过了头。后天一大早,门卫爷爷告诉出门买热豆浆的刘小别说他有三件顺丰快递。卢瀚文又毁灭钱财了,这是刘小别的第一反应,他反应得不错。他一边哆嗦一边从兜里抽出手指,残疾人一般单手把长方形的包裹塞进臂弯里。一个艰巨的工作完成。半路上他遇到了袁柏清,于是还没买的豆浆也有着落了,他独自回到寝室,就着暖气撕开了三个高级塑料袋子。


第一个是正常的,一件打底的高领黑色毛衣。第二个是一条灰蓝色的绒线围巾,好大一条,针脚不太理想,还有错乱的死结。包裹最里面还塞着卢瀚文羞涩的字条:我织了很久呢。


刘小别无语了一会儿。这没必要,他心想。这是一种软性的胁迫,假如下次见面我光着脖子,那就是对卢瀚文及其本人感情的不尊重。罪过大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脖子非保暖不可。


他拆开了第三件,里面有四团玫红色的毛线,还有两根木头棒针。他点开与卢瀚文的聊天界面,终于了解了昨晚发的两个优酷教程视频链接是什么意思。


太腻歪了。他认为卢瀚文戴玫红色的围巾不会好看,和他并排走在一起的话,也许就像小红帽和被挟持的大灰狼。


评论(8)
热度(20)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