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看了三体的舞台剧,第一次见到酷炫如斯的舞美,闪烁的漂移的在天花板上反复划过的灯光,身边坐着平凡的一家,和平凡的我一起坐在倒数第二排。不过我的视角很好,当初买的时候碰到了不错的过道座位。于是姑且是不错的体验。那一家带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姐姐和弟弟,跟熊梓瑜家配置一样。爹的配置和她家不太一样,这家的爹坐在我旁边那个位置上,是连续四个里面视野最好的一个。大约四个人里也只有他有真正观看演出的兴致。在他的儿子一次次提高声音压低声音的循环里,他一直在不停不懈地告诉他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那是外星人但是外星人不一定都长那个样子,这个音乐虽然很凶但不是要大家而是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和曾经年幼的我一样,对肃穆的画面夸张的表现效果只能简单地作出恐惧或者兴奋的反应。这个男孩比我有骨气,他没有哭起来,而旁边的小女孩根本不甚在意。她偎着自己的母亲,中场休息的时候我问阿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大衣呢,那个温和的中年女性对我说哎呀我们也要出去——但和一般我见得很多的中年女性不一样的是她多说了另外一句。她说,放在这里吧不会有人拿的。


她用这么简单而且没有被证实过真实性的话俘获了我,我轻信了,事实上回来的时候它也的确还在。我穿着校服,在灰色系里很扎眼,我明白为什么大街小巷都能见到这样一身校服,真的是因为它被设计地过于夺目了,平日里很少能见到什么人穿红色和白色。在我从前的想象中只有足够美貌的人有穿着的权利,这也是曾经我对rdfz的印象,一群无论面目如何总之是十分美貌的学生聚集的地方。真的是这样,从前我坐着711或者特4经过的时候,都无法不欣羡,但我没有想过要加入他们。现在我加入了,成为了一个无法对人言说的失败者,我无法接受很多东西但是必须要接受也不是我自闭起来就可以隔绝的。这让我有点绝望。于是我在一片完全陌生的街区奔跑起来了,因为我想摆脱什么,或者说我只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有可能我真的渴了,看前半场的时候我就很想喝水。


那是一片比剧院大厅本身还要肃静的地方,我骑共享单车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xxxx使馆”,看到肃立的台子和锃亮的汽车和无人的街道,我就明白了什么,但这只能让我更加放肆,我骑一辆简陋的单车仿佛要在街道里飞行。我走错了两次,最后踩着时间到达,我很庆幸我走到了。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太过于安静了,好像是栖居着神圣本身,而我不愿挨近神圣本身。我向往那种神圣,但它不属于我,我永远无缘踏足那种地方。所以我对它更加厌恶。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写东西的原因,我感觉我的手指在键盘上爬行的时候像两条丑陋的笨拙的蜈蚣。我不大喜欢这种感觉。那边有一条美食街似的路,事实上它有别的名字,只是忘记了,我在上面放慢脚步终于找到一个烟酒商店,在里面买了一常常被身边的人厌弃的大瓶椰奶。回到座位上之后很快就再次开始,已经熄灯的时候坐在隔壁的阿姨才在黑暗中摸索出来,身边她的儿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声声地喊“我要妈妈”。他的爸爸显然手足无措。我安静如鸡,什么都不想讲,甚至有一些困,也许因为时间的确晚了。我不大喜欢那个结尾,不止是因为不贴合原著,而是……它带有一种我说不出的自大。在我心中三体讲述的是人类的悲哀的自傲,这种自傲被搬到明面的台词上和大幅度的动作上就成为了一种卖弄,即使是在舞台上我也不想要看到卖弄。我就这百分之五的电给我妈打电话,周围是退场人流,信号时断时续,我像个傻子一样加重我的读字,结果发现早就已经挂了。我感到失落,感到和自己与身边灰色系的人群格格不入。我像个肥胖的占据过多空间的傻子,我的存在是没有必要的,死亡也就一样无关紧要。我不做无关紧要的事情太没意义了。出门后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爸来接我,他在那条美食街的尽头等我,他有点驼背,站在路牌下面看向的方向并不是我走来的方向。


那家烟酒商店上面有家潮汕牛肉火锅,我忽然很想吃,于是我和我爸说我很想吃,他居然说,好吧。但他一定要去家附近吃,我不明白为什么。那家店我总怀疑听谁说过,24小时营业,上菜和梦境一样变得缓慢,可能这种缓慢是来源于夜幕吧。牛肉丸比地下那家小很多很多,但还算尽兴。牛肉边缘有黄色的脂肪,我又浪费了两碗调料。下次再也不乱点牛肚了,事实证明,我不太爱吃,我觉得它不在清淡的行列。我那时想最幸福的事情是吃牛丸吃到自然饱。但这就像自然醒一样,是我近期暂时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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