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非常垃圾的特典

2030.11.30 大概是晴 不管星期几了

我确实对今天星期几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今天他不在家，不然我对他的日记本也没什么兴趣。以前我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打开我的笔记本在看，或者在我的屋子里翻来翻去；这些都是我允许范围内的，所以并不是冒犯；或者可以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冒犯可言。他，跟某些同人里写的不一样，其实是很知轻重的一个人。即使最开始不知，后来也该知了吧……我认识他也都七年了。

翻看我的笔记本，翻我的文件夹，翻我的房间，这些事情，在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见到他做过，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忽然说“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动啊”这些话，简直是白瞎，发现他真的会想动之后，居然还有些很庆幸的感觉。在这之前我有点觉得他对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其实，我想了想，也没有必要有什么兴趣。从很多方面来讲，他都比我强上一些，当然也有很多地方我比他强——这些不是拿来自谦的话。只不过，我想，既然事实如此，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人，对其没有什么探知欲望是正常的事；但是不正常、或者说把我搞得有点不正常的一点事实是，我是他男朋友，所以这些事情并不只有那一点点意义。它还包括了一些很腻歪的东西，比如说，卢瀚文小朋友，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对我感不感兴趣呢？我知道，他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确实对我很感兴趣，不过时间过了这么长，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全盘确定。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很喜欢喝鸡肉粥，但是里面不能放香菇。还有他喜欢把床头朝向窗外。这些我都清楚，唯独一点，和我相关的，我没法定论。定论就有点点自以为是之嫌。

他翻了之后，我终于能确定地觉得他对我有点兴趣了，不过倒是没有那么有所谓——我是这么和自己说的，实际上，我很高兴。

我想说上面这一大长串，实际上是因为我几个月没见到卢瀚文了。他上次来打比赛，是九月初的时候，那时候我秋裤都还没穿，现在都已经来暖气好久了。九月份那次的时候，赶上我的生日，他跑过来，很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个小本子，回家之后我略翻了一下，发觉是他的日记。我对窥探隐私没有什么兴趣，对窥探卢瀚文也没有什么很大兴趣，可能因为我本来就知道他每天都发生了什么。大致翻了之后，发现还真的就是我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这个给我，也许有一点坦诚相见的意思，不过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本子，所以想了想，把飞刀剑的裸号账号卡递给他了。

这里大概要注解一句。我退役之后，俱乐部就把卡剥掉装备属性还给我了，因为暂时没觉得队里很需要一个剑客，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些年来，一般来说，剑客都很讨厌微草。从卢瀚文那一辈玩荣耀的就开始了，卢瀚文是勉勉强强不讨厌微草的那个。他还，挺喜欢我的。

上个月卢瀚文问我这个本子在哪，我说在我抽屉里塞着呢，之后又问他，你怎么不写完？因为我发现后面还有十好几页，按理说，如果他想对我掏心掏肺，怎么也应该写满了一本送给我。结果他说是故意的，不知道是不是找借口，不过借口还很有道理。他说，想让我写。这也就是我现在在写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忘了说了还是没说，是，卢瀚文小朋友今天过生日。他没赶回来，队里有急事，我刚才的阳台上抽烟，看到天上的云朵团团地压着楼房，忽然非常想他。真是难以想象我会用“想他”这样的字眼，卢瀚文小朋友看到的时候，一定会笑非常久。……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写这些在卢瀚文的日记本里面，是个什么心态。也许和他塞给我这个本子的时候的心态一样。说到底，他也不能因为这个而对我做什么；顶多不过朗诵罢了，如果他朗诵，我可以假装揍他。

我不怎么经常揍他。现在我说的话，也都是给卢瀚文看的，好像，我单独说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以前我有自己嘟囔的毛病，——啊，这个是卢瀚文不知道的。我喜欢自己说很多话，大约因为可以封闭自己，那个时候，愿意倾听的人也不多。我想的很多，记得也多，比如那时候训练营里，有一对谈恋爱的男女孩。女孩柳非现在大概还有联系，她打得挺好的，男孩打得不好，女孩常常和他站在一起，两个人在角落里面，牵着手。我玩剑客嘛。我自己塞着耳机从白天练到晚上，后来听袁柏清说才知道，是有很多人看不上我，觉得我傻逼，剑客玩到微草来了。我不大明白为什么非得去你们那才能算个想练剑客的。说白了，我不想当黄少天的徒弟，现在更不想，因为那样可能就没你了。或者那样我可能就恨你了。

我现在也塞着耳机。塞久了，耳朵有点疼，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把小耳塞戴走了，我戴大的堵得慌。那天我应该先把它拿走再放你过海关，结果我给忘了。卢瀚文，你这个小祸害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说是今天晚上，可今天都要过完了，你仨小时之前的短信还没回音呢，你怎么这么不靠谱？那，我现在说了这么多，等会儿看见你了还给你做生日礼物，算不算个好回礼？

你再不回来蛋糕都凉了。我都快没东西可写了。我又去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想起来上次去站是因为想看看你有没有回来。虽然你说你会很晚，不过第一次你也这么说的，结果晚上九点就看见你在下面喊我的名字，一探头，发现你在摆阵。很俗的蜡烛阵，天哪，卢瀚文，你怎么能这么俗气…………你跟校园剧男主似的。我跟你说这种事应该我来做，结果你说无所谓，谁都一样。我下去，答应都没答应一句，你先攥着戒指在楼门口扑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戒指就套我手指头上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卢瀚文，你怎么能这样，……你太可以了。强买强卖。你当时好像就是说的这四个字，强买强卖。我现在都没明白什么意思，说的跟你本职是个推销婚戒的似的。

不过说起来，你也一直很俗。很多时候你都，其实想的不怎么花哨，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情是，遛弯，对吧。就因为咱们俩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出去玩，但是待在屋子里又很没有意思，哎……我以前以为你的想法会很多。到头来，发现咱俩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了，遛弯也不错的。遛弯我最喜欢的部分还是，你记得么，走到微草后墙那盏灯下面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反正那个灯很特别，在人走到灯下之前，是看不到光的，它会给一丛叶子遮住……但是就在你踏进它下面的那片地面上的时候，那一步的一瞬间，就感觉好像，忽然间，头顶上这个灯发现你要来，就扑地亮起来了。我很喜欢。以后咱俩结婚，要搞一个这样的灯。这让我感觉好像，什么东西都能感知到咱们两个……咱们出现在一起，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了。

九点十分了。卢瀚文小朋友。应该快了吧？

现在的感觉让我想起来有一次，我在蓝雨楼下等你……我等过就那么一两次，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我穿多了。那次好像，你还穿短袖的时候，我罩着个毛衣来的，还没带换洗，只有一套秋衣…………那肯定不能外穿。所以我热的要死，所有街上的人拿我当傻子看。我等了你半天，你好像睡午觉。我可不想通报黄少天喻文州，所以我就给你发消息，站着等你。后来保安来赶我两次。我很顽强，等到你来。你下楼的时候一面笑一面左瞧右看，我怀疑你当时还觉得我在B市蒙你呢，我哪来这么多闲心……你问我干嘛不跟保安说了直接进来。靠。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懒得。不如站着。

说起来，咱们俩在一起第四年，可能知道的人也已经不少了。我想了很长时间，最近也在想，我退役了，之后怎么着呢……咱俩退役完了之后再公开，这碍不着谁了吧？你说你爸妈那边都没有问题，我也是。我觉得我俩，运气挺好的，不止在遇见你，虽然大半数都用在这上了。想一想，我发现其他人的想法也不太重要，不过如果你在意那些，我也没有办法不在意你……不过我感觉你好像也不太在意。就跟不太在意是遛弯还是找到地方去玩似的。我觉得，我们在这一点上还挺像，只要待在一块，就能过得跟过节似的。

我的天。我真的从来没写过这么多，我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点吧，写这么多不容易，可是我现在就快后悔写在这儿了，你再不回来可能我已经把这玩意给撕了…………以声明我从来没说过这样一些话。

我居然还有一个故事。那我就把最后一个故事给你讲了。

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大概和你提过，就是我经常坐在一座房车上，有人来绑我然后我就咬那个人的手腕的事。我两三岁的时候做，常做，后来断断续续，感觉小学之后就没做过了。今年夏休，你走的那晚，我又做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没和你说是因为忘了，我真的，正好刚刚想起来了……那天要给你收拾东西，你赖床呗；然后还要拉你去机场。忙忘了。我现在暂且觉得，那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很高兴，所以把小的时候的梦翻起来又做了一次。这没什么根据，只是我的感觉。

写到现在，但愿你能看到现在，又但愿你没看到现在…………我得说一句了：以上都只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一些感觉。可能有一些梦话。你可以当做我在做梦。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可连续很多天保持十一点半之前睡觉了。早睡这事是你非要让的，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

你再不来我要趴会儿。

刘小别 写于大概九点多的桌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