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莫名其妙的小故事

卢瀚文一个人逛街,感觉很新奇。他跑到b市来出差、在原地喝羊汤,在原地钻进那个镂空的大木碗里,感觉都和先前差不多,——秋风瑟瑟的,现在走上小路,旁边躺椅上还有流浪的人。卢瀚文心想:早就想知道在长椅上睡觉是什么感觉了。他以前就跟刘小别提起这事,刘小别说:“你有毛病。”然后把他拖回家去。

现在没人管制了,卢瀚文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自由得好像下一刻能够随风而去——然而时间不凑巧,当他想躺的时候,长椅已经被占满了。他感觉很不爽,从微草俱乐部长途跋涉过来居然连个落屁股的地方都没有——刘小别的家现在还不对外开放,很气人了。

 

他之前在高铁上就给刘小别打电话,得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对方正在隔壁区风餐露宿,算了时间,大概吃了饭之后晚上十一点能骑回来。——很恐怖了!卢瀚文心想,退役就退役吧,不学好,还跑去骑行。刘小别不是这个暑假才开始的,他之前就想搞事,随着一伙狐朋狗友——没一个卢瀚文认识的——试图要骑去北戴河。想法很好,钱没带够,没有成行。

卢瀚文当时在家楼下等人,刘小别非常寒酸,骑了辆摩拜回来的——他说车在半路找人拖回来,现在在哪他也不清楚,懒得管。卢瀚文还问:不能微信支付吗!刘小别想了想说:可以的哦。

然后又说:忘了。

 

 

 

这次刘小别更过分。他接了卢瀚文的电话,直接让人等着家门口,“不行去袁柏清那儿。”说完就挂了,按之前的语境应该是急着吃面去了!吃面?吃面有我卢瀚文重要吗,这人也太没良心了。卢瀚文拒绝投奔隔壁,就在楼下坐着,等刘小别回来看见他可怜兮兮,然后被唤醒良心。

他到的时候九点多,最后刘小别真的十一点才回来。又是共享单车,——这次是因为借的朋友的车,给人停在三公里以外,自己回来了。刘小别骑共享单车的气质十分奇怪,还是骑的摩拜笨重款,非常违和。他在院门外停了车,路过小公园的时候直接一挥手说:“上楼啦。”

……就这样吗?就这样吗?卢瀚文气鼓鼓了:我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啊!

他不想动,就没动,坐在长椅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刘小别走到楼口发现没人,回头一看人还在那晃晃腿,忍不住问了:“你是小宝宝吗?”

“是的,我是您的小宝宝。”卢宝宝说,“你是怎么对待你的小宝宝的?”

刘小别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翻进护栏里去,还没有近身,卢宝宝先占据道德制高点:“首都公民,乱翻护栏!你文明吗?”

“……我很文明,”刘小别说,“那我还要问你呢,你假期长胖了没有?”

“你嫌弃我长胖了!你太不友好了,不文明。”

“……那好吧,你自己上楼吧。”

“……嗯??”卢瀚文非常好奇了,尾随上去,“那你之前打算怎么让我上楼的??”

他就完全忘了自己要质问对方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可能觉得回来了就无所谓的。

 

 

刘小别并不总是乖乖回家。在他刚退役的时候,卢瀚文有时候打电话找不到人——隔好远的时候他以为这是因为刘小别终于戒掉一点手机,可以开始正常非宅男生活了;接着发现这戒的有点过分。发现过分是在第二个夏休期了,卢瀚文晚上八点飞到北京,一敲门:没人。

那时候刘小别还没搬家,他有钥匙,进了门一个人面朝天花板躺到凌晨一点——他还把门从里面锁好了,打算在卧室设伏,吓人一大跳,结果半夜窗外鬼影重重,倒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刘小别进门的时候卢瀚文已经苦哈哈出现在门口了,——门口的大躺椅上,刘小别看了看他,刚给盖了个被子,突然睁眼。——哦,埋伏在这里。刘小别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来也不说一声。”

“这么晚干嘛去啦。”

“……逛啊。”刘小别说着,拎过来一个袋子,“正好我想给你寄过去。不用掏快递钱了,你拿着吧。”

一袋子……什么,一袋子旧书?“你到底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逛啊……”刘小别说,“路上碰见一书摊。你要不要,我这里也没那么大书架。”

那段时间的刘小别好像很茫然,就,……也没开直播间整天打荣耀,也没去俱乐部,就闲逛。时不时有个什么退役选手聚餐,他也会去,只要不出b市。剩下时间就到处乱逛,坐公交也好,骑摩拜也好,总有一种方式,——有时候直接住快捷酒店也不是不行。他在通话里对卢瀚文说:“太恐怖了,——北京居然能有这么多我见都没见过的地方。”

卢瀚文说:“很正常嘛。”

刘小别又说:“你觉得我明天该干嘛?”

卢瀚文想说你自己看嘛,结果刘小别又开口了:“我现在连我要干嘛都不知道了。这是不是有点恐怖?”

“你知道。”卢瀚文说,“反正我知道,我告诉你:你以后肯定得和我在一起。”

 

 

他们两个到家,开灯,然后又要关灯睡觉。刘小别新买的房子离之前那个远,离微草更远,十几公里,卢瀚文一路骑过来腿都很酸。装修比以前好,还有个独立小院子,卢瀚文刚才坐的小公园就挨着这栋楼,很近、很方便。刘小别进房间之后突然说:“刚才咱俩为啥不试试在小公园里凑合一晚上?你不是很想吗?”

卢瀚文直言:“你是不是ooc了?”

“……有点。”刘小别说。

那天晚上刘小别一直没事闲的就亲亲卢瀚文的脑袋,对方没有感到爱意,只感到了窒息。醒来之后刘小别说他做了一个梦——说梦见他有一天出去骑车,骑着骑着发现卢瀚文正在跟着他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小别没有停下来,一直到梦醒,都保持这个状态。卢瀚文说:“因为你不爱我了。”

“……那不行。”刘小别说,“那我还剩啥,我只能一个人瞎逛了。”

“你知道你还不等我!”

“……哦。”刘小别说,“那我下次让自己等等你。”

“如果你还不等呢?”

这是一个问题。刘小别心想:这个问题可以无限追问下去,除非卢瀚文拿出一种远程遥控设施把他的摩拜立刻停住,不然就得不到解答——说起来,可以有这种遥控设施吗?他不知道。而就算卢瀚文得到了这种设施,刘小别还可以继续往前跑。卢瀚文小朋友,经他检验,是跑不过自己的,——好吧。这个问题上他可以无限无理取闹了,虽说连根本原因都是站不住脚的。

“……那就我把摩拜给你。你骑车,我追你。”

卢瀚文没再追问——他可能觉得追问也甚为无聊,总不如多睡一会来的值当。

“不错。那现在你还想睡觉吗?”

“你睡吧,我去买包子。永辉的还是菜市场的?”

“……永辉的。去年菜市场的不好吃,你说呢?”

“我也觉得。”

“……哎!你别又骑车跑了啊。”

你怎么管我跑不跑呢?刘小别掀起被子的时候心想。你能用魔杖把我定身吗?——你不能。但是,唉,刘小别觉得——没办法,卢瀚文只要戳在那儿,他刘小别就肯定要十分钟之内完成往返的。不能饿着小祖宗啊。

“好,……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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